格斗班训练在上午，八点就上课，辅导班则在下午开始。虽说名号是小老师，但实际内容并不包含教学，只是在做杂工。收拾收拾东西，守着做作业，做做后勤什么的。这是一个小学补习班，工作不是很累，只是需要时间。苏子川转着笔，看着小孩子们在下面自习，看他们偷偷交头接耳、递小纸条、借橡皮擦，说悄悄话，一如当年的自己。一个小女孩来交作业，怯生生地。
“苏老师，给你。”
被叫老师，苏子川脸上绽放了笑容，把作业拿过来。
“做得那么快？”
女孩扭捏了下，脚在前面画了个圈，然后回答，“嗯！”
女孩交了作业就要走了，苏子川叮嘱她，“回家注意安全！”
女孩打上了小伞，也回头看他：“嗯！苏老师回家也要注意安全！”
他再次灿烂地朝她笑。
生活像个小算盘一样啪啦啦地打着，算着机遇与欢乐。
苏子川穿着补习班的制服，坐在前台和来往的女生互抛媚眼。
张思竞买了新的床单被子和枕头，认认真真地坐在床上给他的衣服补线头，补得一塌糊涂，像爬了只蜈蚣在上面，苏子川依然开开心心的穿着出门了。
晚上下雨了，苏子川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建筑工地上大大小小的水洼回家时，会抬起头，凝望那个散发着温柔灯光的小房间。
那么温暖，那个人在等他。
偶尔和合租的人一起吃饭，他们问他俩的关系，苏子川说是我远房哥哥，暑假来采风。
远房哥哥踩了他一脚。
苏子川哼着歌儿炒西红柿鸡蛋、做可乐鸡翅、拌土豆泥、拍黄瓜、煮青菜、切卤肉、煎茄饼，做了一桌子菜，博得满堂喝彩。他们买来了啤酒，给他倒。苏子川不喝酒，喝了一点表意，他们也就没强求了。张思竞饿了，快乐地拿起筷子，苏子川眸色一暗，把他筷子夺了。
“我给你拿双新的。”
苏子川去柜子里拆了双新筷子，洗了给他，张思竞不解，但没有反抗，拿着新的筷子就吃饭了。
吃完饭，大伙都散了，后来洗碗时，张思竞给他递盘子，苏子川说：“我看见超市里有那种象牙筷子，明天我给你买一双。”
张思竞皱眉，他好奇，我有那么娇气吗？
“这样你就好认，以后你就专用那双筷子。”
“我又没有传染病。”张思竞反抗。
“不是。”苏子川解释，看着他的眼睛，“我不允许别人碰你碰过的东西。”
张思竞往后看，没有人，于是他轻哼一声。
“那是不是要把我藏起来，不给别人看才好？”
“正有此意。”
苏子川把最后一个盘子冲干净放好，拉着张思竞的手也冲了冲干净，看没人，把他搂住，抱起来就往房间走。走廊狭窄，没有灯，走过别人房间时能听到他们没关严的门内传来的游戏声。这里隔音不错，但张思竞说话依然习惯低声，低落的声线，最适合讲暧昧的情语。
偶尔左风他们打电话来，听见他和朋友们讲电话互怼，他也觉得开心。
他喜欢苏子川这样蓬勃有朝气，他以往太习惯安静，但其实本身他是个向往热情的人。
苏子川挂了电话，笑：“左风家里开了养狗场，去看看吗？”
“猎犬吗？”
“是。”苏子川说：“放心，不是斗犬，不是打架那种。”
“嗯。”他点点头。
苏子川和左风打赌，赌张思竞会不会跟他去，张思竞答应了，苏子川高兴得要死，按过去亲他。
“老亲，亲那么多，你不腻吗？”
张思竞被亲得嘴唇都干了。
苏子川看着他又因为天气炎热而微微卷皮的嘴唇，亲下去，把它濡湿。
“我才不腻呢，一辈子都不腻。”
“唔！”
使劲拍打他。
不过还没等回青阳川去看左风的边牧和拉布拉多，林正叶突然来看苏子川了。他提着零食，把张思竞堵在房间里了。苏子川挡着门不让他进去，林正叶好奇的大眼睛看着他：“怎么了？”
苏子川护住门，往身后敲了三下，张思竞知道，他是要把人放进来了。
他整理好自己，正襟危坐，等待审判。
苏子川打开门，偏一偏头：“张主任正好来我这儿……查房？”
一听这话，林正叶马上怂了。门扇转开，他躲着都不敢看里面。
“他找我来谈点事。”苏子川解释，看见林正叶怂了，笑他。
林正叶捂住脸看，张主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盖着一个毯子，
“你怕什么？”张主任温言细语，比在学校里的雷霆万钧，慢了好多个度。
“进来坐啊。”
林正叶尴尬着走进去，只敢喝水。日落之时，虽然光线昏沉，但也没到开灯的地步，房间里处处弥漫着黄昏的气息。张思竞的影子，和他面前茂密的康乃馨花枝一起被映射在光洁的墙上。三个人都没话讲，苏子川给林正叶倒水，也给张思竞倒了一杯水。林正叶不敢看他们，只敢看墙上的影子。苏子川把水拿给他，看林正叶没看他们，就伸手揉了揉张思竞的头。
林正叶好惊讶，赫然回头看着他俩。
苏子川蹲下去看林正叶带来的犒赏了，找出了最爱吃的薯片，递给张思竞。
“你吃吗？”
张思竞摇头：“不吃。”
“没事，他带的，你可以吃。”
他们说话的声音也不大，苏子川把薯片撕开，塞到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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