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澍的女朋友是个孤儿。
住在南洋河街边的旧吊脚楼里,穿越葱郁的小巷子,尽头是青苔和一些种在盆里的花,三三两两,倒着些石头块。彭澍跟她回去,看见那个老太太,老太太用黑色的炉子摊焦黄的煎饼给他们吃。
彭澍想过让她和他一起读书,但阿碧摇头说不,她说自己有病,不适合学校。
朋友们都打趣彭澍找了个小艺术家。
彭澍找了他爸,帮忙看阿碧的病。
他爸听说儿子找了个女朋友,很是骄傲,跑来看她。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阿碧。”彭澍替她回答,他爸说:“总不能没姓氏吧?”
“樱碧。”她忽然说话了,眼眸扑闪着,我见犹怜:“妈妈姓樱。”
“那爸爸呢?”
彭澍这个没眼色的,还跟着问。
他爸猛地把彭澍推开,把儿媳妇抱住了:“以后我就是你爸!”
回去的时候,彭澍一直说阿碧,看他那着迷的样子,还以为谁是他的谁了呢。
“爸,以后阿碧做了手术,她和奶奶在那儿住不安全,我们让她们过来住吧。”
彭澍扒在他爸头边吹风。
他爸很淡漠,刚才那股热情似乎只是一阵萦绕在他身上会被吹散开的雾。
“彭澍,你热情的事儿我见得多了。今天是这一个,明天还不一定呢,能继续下去再说吧。”
彭澍决定用实力向他爸证明他才不是一个三分钟热度的人。
他爸坐在副驾驶上,偏着头,感叹:“石头缝里给你崩出了女朋友。”
“谁的缘分不是在路上捡来的呢?”
彭澍感觉他爸有点鄙夷他似的,向他辩解:“其实遇见了,珍惜不就对了?”
他爸瞥了他一眼:“像不像你们宁老师啊?”
彭澍脸红了,有点尴尬。
“爸,我不是为了宁老师才喜欢阿碧的。”
“阿碧阿碧,喊得真亲热,人家没名字吗?”
彭澍他爸不说,但是彭澍知道,他有点看不上阿碧的意思。
草芥中的女孩,还有病,来路不明,恐怕也只合彭澍某段时间的热情罢了。
不值一提。
他爸一般不会直接泼彭澍冷水,他的态度更像是一整桶水,自己在等着彭澍这块热铁探头进来,然后被嗞地一声冒气儿,随即就消停了。
“说实在的,你们宁老师,是真漂亮。”他爸咂咂嘴:“也和你们主任关系不错嘛,怎么,真不是一对啊?”
“爸,你想什么呢。”彭澍笑他爸。
“要真是一对就好了。”
彭澍不知道他爸什么意思。
他爸看着夜色,过了会儿:“是一对的话,她就还会再回青阳川来,也不至于见不到了。”
“爸你也有做不到的事儿?”
彭澍哈哈笑。
“臭小子,我做不到的事儿多着呢。你还不长大点,长点脑筋。以后我翅膀保不住你了,看你这愣头青,满世界碰钉子。”
“爸,你不会真对宁老师有想法吧?”
彭澍突然有点惊慌,他爸一般不怎么提同一个女人那么久的。
他爸瞅他,怎么觉得越瞅越傻了呢?
“怎么,想给你拐回来当后妈,人家还不愿意呢!”
说实话,青阳川不大,宁瑾宓来的时候的确是掀了一点波浪,小城里少见那么漂亮的女人。她和张思竞一块上街买东西的时候,长发波浪卷,泛着蜜色,踩着小高跟,蜂腰翘臀,那对人真是养眼极了。张思竞出去谈事,老被他们缠着到最后,他们对他当然没意思,有意思的是他背后的女人。张思竞喝了酒,就有点晕,那时候都是宁瑾宓来接他。
宁瑾宓明明艳艳的,拖着张思竞往出租车走,又向他们告别。
“再见啦!谢谢彭总!”
也不是没人想采摘,但宁小姐家世清高,自己又聪明,怎么会踩这儿的浑水呢。
总是人生中刮过了一阵甜蜜的微风罢了,偶尔掠过,不能强留。
彭澍脸有点白,向他挥手:“爸!爸你清醒点!”
他爸被他扰了思绪,瞪了他一眼。
“彭澍,你怎么还这么傻呢?”他爸说他:“你看看你家苏子川,看人家多会做人处事。我不是没教过你,但彭澍你就懒得学,学的三脚猫功夫!你等着吧,哪天老子大场面带你出去,你硬是一句好话都说不上的!”
彭澍也瞪他爸:“你怎么又知道苏子川了?”
“人家昨天来酒宴上,多精神,就在傅校身边出风头,全都知道他。彭澍,你和他玩,怎么就老玩些小孩子的把戏,打游戏,谈恋爱,不能玩点好的?你们男孩子家,规划规划未来,创创业,多点事业的想法行不?就说你现在这个阿碧,你可要知道,你谈可以,但她要误了你,我不会让你和她继续的。”
彭澍瞪大了眼。
“什么?苏子川昨晚去了你们的酒会?”他懵了:“我们昨天看电影,他不是说他家里有事吗?”
完蛋,这脑袋还是只能听见实际性的事情,一通教育压根没用。
“我怎么知道哪儿是他的家?”
彭父头疼,揉太阳穴。
彭澍低下头,坐回后座了,想了想。
“爸,我不会让阿碧误了我的,你也别想我和她分手。”
“先能继续再说吧。”
他爸这样回答他。
后面彭澍真的开始努力了,他转了班,转回了正常班级,戒烟戒色了一段时间。苏子川看着彭澍这奇妙的化学反应,笑了。
爱情是真能改变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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