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川突然出现在何家门口，笑眯眯的，穿了新衣服，看上去很乖巧。
何凤莲在厨房，听见敲门声，知道是他，抢先一步去开门，一下子就把他拉进来了。
阿姨还在包饺子，听见声响，转头看门口的客人。从厨房看到玄关，隔着长远的距离，也看得见隐约里苏子川客气笑着的脸，她好惊讶。
手上动作愣下，她忍不住走出来，有点不知所措：“你……苏苏？”
小凤哥异常熟络，和苏子川称兄道弟勾肩搭背：“啊！你来啦，进来坐吧。”
他给阿姨解释是自己邀请他过来玩的。
阿姨回厨房洗了手，过来看他。
苏子川脑袋上还挂着风尘仆仆的雪，听话地站在客厅里，任她拿着毛巾给他擦身上的雪。她看着他微红的手指，有点心疼似的：“累不累啊？怎么没在家过年？”
她又看了看一边的小凤哥：“你们？怎么突然联系上了？”
小凤哥打着马虎眼，说张主任来了，就勾起了他对青阳川的情思，所以找苏子川聊聊。
苏子川也跟着笑，伸手搭上小凤哥的肩：“不止是他呢，我女朋友也在这里，除夕过了我过来看他，顺便来看看您。”
阿姨笑：“那还真是痴情呢。”
张思竞那时候还在睡觉，睡到一半口渴穿着睡衣起来喝水，他迷迷糊糊的，眼前的景象也不甚清晰。小凤哥在厨房倒腾，苏子川坐在沙发上和妈妈讲话。他们说话声不大，加上苏子川和何凤莲的背面看上去都差不多，张思竞一下没认出来。他走到客厅，兀自在茶几上拿了水喝，然后就在他们旁边坐下来了。
“昨天的酒，樱桃酒，喝了头好痛。”
他向妈妈抱怨着，旁边的人瞅了他两眼，张思竞感觉到了，也回头瞅了他两眼。再次转头向妈妈时，空旷的大脑里，缓缓有点似有非有的觉悟了。
然后就一下子给吓醒了。
“啊！你，你怎么在这里！”
他下意识往妈妈怀里闪，阿姨抱住他，苏子川微笑。
“我连夜坐的出租车过来，你说我怎么在这里？”
僚机趁机在厨房助攻：“阿姨！你快来看，这饺子好像破了！来看看？”
阿姨放开张思竞，把他推直了，又把毯子给他搭上，站起身：“你们好好聊聊呀，思竞，这次苏苏考得很好呢！傅校跟我说的！”
妈妈轻巧地走了，面对着苏子川那一脸不变的笑容，张思竞想，完了。
苏子川站起来：“走吧，张主任，你穿得少，进去再穿件衣服吧。”
感觉到了危险，不想和他单独相处，他裹紧了毯子。
“不，其实很暖和了，不，我不去。”
“哦。”
“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这里，是别人家。”他不自然地四处看着，爸爸和何叔都出去了，家里面倒没有什么人，厨房门也被小凤哥拉关上了，应该要炒菜了。
苏子川也不说什么，给他整理着头发，手又往下，把他蓝色棉质睡衣的扣子系好。很耐心很为他好似的，让张思竞觉得有点羞愧，不由得低下头。他一低头，苏子川就盯着他看，张思竞嘴唇很干，双颊也有久病不散的红，加上精神不好的宿醉，看上去很憔悴。
“我衣服有点湿了，要不你找件衣服给我穿穿？”他看着脚下取暖的小炉子：“衣服烤干了我就走。”
虽然和气，但意思不由分说，他还是要进他房间。
张思竞肩一抖，知道逃不过，还是要被收拾。
“好吧。”
他唯唯诺诺地站起来，哪方面气势都比不过他，只能小媳妇做派，扭扭捏捏。
苏子川脱了沾湿的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跟着他。
门把手有点紧，冬天也很冷，张思竞矫情地隔着毯子想拧开门，苏子川伸手，覆在他手上，帮他拧开了。
他的身躯迫上来时，头也微微低下，用两个人心知肚明的语气。
“拖拖拉拉什么呢？”
没有，没有，他小小地摇头，却不敢说话。
一进去，就被男人捏着脖子按到了堆着窗帘的墙角里。
“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我，我们吃年夜饭。”
“我知道，还有呢？”
“我爸妈也在，我没做什么的！”张思竞急忙辩解。
“昨天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没接？”
张思竞低下头拼命想，他记得昨天妈妈让他和小凤哥回家，回来就一直睡，根本没意识。
他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
“我，我做了什么？”
苏子川低头，迫近他的脸。
“凤哥跟我说，说你在他身上**，还亲他，要他抱你……”
我天，张思竞一下脸就白了，追悔莫及，这酒害人啊！
“我，我没有，我，记不得了……”
苏子川凑在他耳边，舔着他已经开始发热的耳廓：“还叫他，叫他我的名字。”
啊你放开我，我看看这是几楼，我要从这里跳下去。
张思竞眼睛瞪圆，脸是彻底充血晕开了，苏子川更紧地扣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
张思竞羞死了，也胆怯得不行。他垂着眼睛的样子格外引人恋爱，被扣死的手也慢慢反过来抓住了苏子川的，苏子川挑眉，他却又委屈，什么都不做了。
“他们，他们要我喝的，我爸都喝了，我不能不喝。”
“你为什么不能不喝？”苏子川讨厌他这种为了交际的理由，明明自己不行，为什么要逞强？上次在傅校那儿就是这个借口，问题是老这样想，不就永远都得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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