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不喜欢这种古怪的感觉，脚步也在踏上第一层台阶的时候停住了。
“我……唔……”
她才吐出了一个字，心突然绞痛了起来，忍不住闷声哼了一下，这阵绞痛也就一刹，却让凤九天脸上的血色褪尽，惨白一片。
如果硬要凤九天来比喻的话，那么就宛如有个什么东西在捏着她的心脏，放松，又捏紧的折磨！
然而在疼痛过后，再无其他事发生，凤九天轻声喘气，心脏似乎还在回味那个痛楚，让她苦不堪言。
“这样的痛，他要承受十倍。”
一个声音在凤九天耳边响起，令她瞳孔一缩，抬头看去，只见早该消失的古罗正屹立在她面前，神色平淡的继续说道：“只是因为你，这样的痛，十倍。”
凤九天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三步并作两步，急急的走上了台阶看向了冰棺中的人，震得忍不住张了张嘴，好半天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你的心，还在疼吗？”
古罗的虚影就在凤九天身侧，不带情绪缓声说道：“他为了救你，先是强行破出封印恢复破神修为，后是神识出窍离体超过了三个时辰！原本都休养的差不多了，硬是还要在这个冰棺里起码还要呆上两个月。”
凤九天又呆了呆，原来……原来那日在秘境中那个妖并不是无缘无故的消失，而是莫少邪的神识赶过来了……
那么她那天听到的‘等着我’三个字莫少邪也是真实说过的？
凤九天有些恍惚。
古罗的声音明明没有任何情绪，凤九天偏偏听得心中有些沉闷，只听对方又说道：“那你呢？你对他，有没有感情？那怕……一丝？”
感情？
凤九天如冰霜般的面容上忽然露出了茫然的神色，目光透过棺盖落入了莫少邪俊美无邪的脸上，又晃了晃神。
爱吗？
她都不知道对方真实的身份。
不爱吗？
可是她又那么惦记着对方的安危，唯恐对方因为自己落下了什么要命的伤痕。
老半天，凤九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
凤九天开口，却被她自己的声音惊了一下，她的声音现在沙哑的可怕，就好像……哭过一样？
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意外的触摸到了一道湿痕，她头一次懵了……
“我……哭了？”
凤九天的声音还有些恍然，又是否定般的摇了摇头：“不，我怎么可能会哭。”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古罗听的还是说给她自己听的，凤九天像是屏蔽的外界的声音，发起了呆。
古罗看了看凤九天，又看了看冰棺中躺着的莫少邪，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眼中划过了一丝嫌弃，也不知道是嫌弃凤九天还是嫌弃莫少邪。
他有些不忍直视的背过身去，干脆眼不见为净。
凤九天此时的心中五味陈杂，说不清楚是感动还是愧疚还是……爱？
她从来没爱过谁，看着令元和莫三娘之前发生的一切，她再怎么触动那也只是单纯的感动。
若是真的说起‘爱’这一次，凤九天是觉得陌生的。
因为她不能彻底的理解这个字的意思和意义，所以凤九天也不能理解莫三娘爱令元爱到能够奉献出自己的灵魂，能够强行扭曲自己的性格变成另外一幅模样埋伏在令元身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那段记忆出来之后，据令元所说，他当年其实在那片森林中看到对付魔兽的莫三娘的时候，就认出对付了。
这也就是令元当年看到那个姑娘后停留了一会儿的原因。
凤九天也在令元离开前问了一句话：“什么是爱？”
令元说：“当你能在茫茫人海中，第一眼就认出那个人是谁，那么，这就是爱了。”
令元能够认出莫三娘，那是因为令元爱莫三娘已经爱到了骨子里，而莫三娘爱令元亦能够付出灵魂，永世消失。
就是这么一种让凤九天不解的感情，让她觉得无趣，无聊。
而现在，她此时似乎又能够理解了一点点当初令元和莫三娘之间的感情了……
“我还是不能明白。”
她不能明白莫少邪为什么这么执着的为了她，付出那么多，是等着她的回报吗？可莫少邪并不需要，还将细雪都给了她。
凤九天自认为自己什么都能理解，什么都能明白，如今面对莫少邪，心口冒出的情绪却让她觉得茫然又陌生的可怕。
第一时间想到的只有逃离。
“古罗，你本该消失，为何出现在此处我也不想追究，我欠娘娘腔的一切自会还清，你先告诉我离开的办法……”
“还真是个无情之人。”
古罗回头看了凤九天一眼，好歹对方也是他的传承弟子，如今这幅模样也不是他想看见的，而且凤九天还是自己老友看上的女人……
“算了算了，从那扇门走出去便是深海之狱的主岛，你离开吧！”
古罗不耐烦的抬手一挥，平整的墙面上出现了一扇朴实的大门，凤九天起身对古罗抱拳：“多谢前辈！”
“赶紧走赶紧走！”
古罗想赶苍蝇一样的赶凤九天，凤九天也不在意，拖着步子直接推开了大门，侧头余光看了眼那座冰棺，不知道想着什么，彻底离开了这座密室。
“还真是个狠心的女人啊……”
凤九天离开后，冰棺中的莫少邪便睁开了眼，冰棺的棺盖也掀开，他从里面坐了起来，叹了口气：“这小女人到底什么时候开窍？”
“不要命了？躺回去！”
古罗冷酷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令莫少邪背脊一僵，脸上的神色有些无奈：“本座其实没事了……”
“是啊。”
古罗的声音幽幽飘了过来：“那，半个月前神识出窍差点弄的魂魄竟散的人是谁？”
莫少邪不做声，一双眼心虚的往旁边看。
“我可以解释。”
这回自称连本座都不用了，在老友面前莫少邪觉得有点面子不太挂得住。
古罗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势的力量，无形的将莫少邪按在了棺材里，将棺盖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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