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温书下午回家, 坐在沙发上, 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柴柴趴在沙发一角, 完全没有了之前活蹦乱跳的模样,祁温书摸了摸它的下巴, 柴柴只爱答不理地摇摇尾巴,继续趴成狗饼。
角落倒满的狗粮只吃掉了一个小小的尖儿,水也没有喝多少, 是太热了吗。祁温书思索着, 恰好班打来电话,他接起, 先问:“班,现在有空吗?帮我看看狗。”
班吓得掉了嘴边的吸管:“啥?亲爱的,我是医生不是兽医啊!”
祁温书不为所动:“我觉得你可以。”
“啊。”班欲哭无泪,“……那行吧, 你把狗狗带过来,我给你看看, 需不需要送去医院。”
祁温书应下, 突然静默一下,略带疑惑地问:“你那边什么声音?”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没什么呀, 你过来就知道了。”班说话都带着背景音乐。
祁温书捞起柴柴, 奔往班的家。
一开门, 祁温书侧过头打了个喷嚏。
他正过脸, 揉了揉鼻尖, 一脸的惨不忍睹:“你炒辣椒呢?”
空气中的辣味都快超标了!
柴柴也跟着打了个小喷嚏。
班嘴角红红的, 瞥了眼狗,脸上都快笑开花了:“先进来吧。”
柴柴‘汪’地狂吠,祁温书便放下狗,柴柴在地上开始自由奔跑,完全看不出之前恹恹的样子。
祁温书觉得真奇怪,为什么柴柴现在又好了。
“水土不服吧。”班笑道,“你家里就是太干净了,狗随主人,江淮家应该没你家干净,所以狗也不适应。”
这毫无逻辑的话……祁温书居然认真想了想,他去过江淮家一次,除了被江达友翻乱的客厅外,其他地方挺干净整洁。
祁温书得出结论:“所以你家很乱。”
班抽抽嘴角,怎么也没想到最后锅落自己身上了。
祁温书走进客厅,发现了班家里烟雾缭绕的源头——一大盆毛血旺。
祁温书:“江淮来你家了。”
班:“嗯,我请他做一锅吃的,可好吃的,超辣那种,你也尝几口。”说着,不容分说地递给祁温书一双筷子。
“他什么时候走的?”
“唔,就刚才,他做完饭就走了。”
祁温书摇头,压抑住心中一点点的怪异情绪,淡道:“你吃吧,你帮我看看狗,我就走了,还有事。”
“急什么呀,你刚才也没说有事。”班吃得冒汗,含含糊糊道。
祁温书道:“现在有了。”
除了毛血旺的味道之外,他还闻到了一丝飘荡在空气中,极其浅淡的气息,混合了柑橘和木香的味道,隐匿于味道极为鲜明的火锅底料之中,若是一般人是闻不出来的。
他转身开门,班懵逼:“诶诶,安格斯你的狗!也不带走了吗?”
“先留在你这儿吧,下次江淮再来,你把柴柴给他吧。”祁温书心想,大的悄无声息地走,小的也闹情绪,他还管他们做什么。
“咦。亲爱的,你今天情绪不对。”班忽然笑了下。
他指了指茶几上摆着的一盆植物,不知何时,原本郁郁葱葱的植物叶片已经枯黄,花瓣凋零,干巴巴缺少水分的模样。
祁温书愣了下。
他刚才,居然失控了。
但他完全没察觉到,也没有任何诱因。
“先坐下吧。小江淮托我给你带几句话呢。”班笑着看他。
祁温书潜意识里是想听的,但他却摇了摇头:“我不想听。”
“真的吗?”班却笃定他会听,他意味深长地道,“他是你的后裔,你一点也不关心他吗?”
“够了,班。”祁温书沉声道,“你知道的,我救他只是碰巧,而现在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我听说你最新款香水是跟他一起合作完成的,也是碰巧吗?”班吸溜一口汽水,一脸无辜地笑笑。
祁温书不自在地避开班投来的视线:“他很有才华。”
“那你知道,”班‘哦’了声,继续漫不经心地抛下一枚重磅炸弹,“他喜欢你吗?”
祁温书瞳孔一霎那紧缩,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几个分贝:“你说什么?”
班耸耸肩膀,若无其事道:“也许只是我的猜测。”
祁温书的心仿佛从高空重重抛下。
班笑眯眯地看着安格斯故作冷静,实则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真是百年难见一次啊。
从安格斯不自知而开始吃醋那一刻开始,班知道江淮赢了。
但到底是一起长大的伙伴,班的心情既高兴又不舍,颇有种自己孩子马上就要长大嫁人的复杂感受,不愿就这么让江淮风平浪静地顺利过关,所以只是稍加点拨,然后又退回原地。
但现在看来,安格斯陷得不浅,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冷静自持。
班啧了一声,有些不爽,他怒撸狗头,柴柴头上的毛仿佛被暴风卷过,委屈地汪看着祁温书。
“跟我还是跟安格斯?”班对着柴柴说,“跟我汪一声,跟安格斯汪两声。”
柴柴黑豆般的小眼睛看着安格斯,汪了两声。
“小东西。”班气呼呼地轻戳狗头,柴柴伸出舌头舔了他的手指一下。
班:“你再这么嚣张,信不信我真把你变成吸血狗!”
柴柴被吓到,一动不动了。
班哼哼,心想我制服不了大的,还搞不了小的么。
祁温书看不过去,出声阻拦:“行了,别仗势欺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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